36氪专访｜飞猪前总裁李少华创业进军旅游模式

作者｜任才如

编辑｜董洁

今年2月，ChatGPT惊艳亮相，大模型风起云涌。 但在此之前，已经有人察觉到了这个机会。

“去年看到相关论文和demo的时候，我们非常兴奋，这是不同于传统流量分发模式的另一种可能。”“实旅科技”CTO惠鹏瑞告诉36氪。 事实上，他们从2021年12月创业初期就开始研究基于人工智能的旅游生态。

作为先行者，实旅科技在旅游大型模型的应用上已经走在了前面。

打开石路科技下的“乐拍网旅游”小程序。 底部最明显的标签是“旅行管家”。 通过语音告诉人他想去的目的地，它会自动推荐策略。

流程大致为：自动规划行程——生成行程所需的产品组合——下单并履行合同。 在此过程中，行程可以随时交互修改、细化。 这与传统的OTA平台有很大不同。

对于用户来说，“自主规划行程、动态生成定制产品套餐”已经成为现实。 它既不从平台商家提前打包的固定SKU中进行选择，也不需要你一一搜索和预订。 真正实现了“端对端”——目的地的各种体验产品直接与消费者相连。

实旅科技联合创始人李少华表示，这是行业近20年发展至今未能解决的问题。 “我们过去所做的并不一定让端到端的距离更近，而是更远。 中间环节”。

“实旅科技”旗下小程序“乐拍旅行”部分程序界面

实旅科技的背后，是另一支进军大型模型业务的“明星团队”。

李少华曾经是一手打造“飞猪”的第一人。 CTO惠鹏瑞拥有博士学位。 数学博士，也是前阿里巴巴技术中台反情报高级专家。 其他几位核心成员几乎都是“老阿里”。 带着光环，在项目酝酿期间，他们获得了高榕和先锋的1亿元天使轮融资。

阿里的基因在这支新团队中继续流动。 在公司内部，人们常称李少华为“胡先生”，源于他在阿里的绰号“忽必烈”。 惠鹏瑞的化名“齐军”至今仍在。

除了这些表面细节，李少华在今年公司的两次战略重点会议上还穿着印有“此时此刻，是我”的阿里巴巴20周年文化衫。 “今天我才真正理解了马总当时的创业动机，那种心态是属于我的，时间不等我。”

在担任飞猪一号人物期间，李少华带领团队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2017年，他们自动生成策略并推出了出境超市。 今天的许多模型在那时就已经得到验证。 “我们采用了经过验证的商业模式，并通过人工智能技术更好地实施。”

他并不回避与老对手的竞争。 他相信“‘AI原生’会给行业带来颠覆性的改变，沿着这条路一定会有人成功。” 因此，他不仅强调团队在技术、经验上的绝对优势，也坦诚地承认在产品供给、流量、用户认知度等方面的短板。

“如今，我已经无法像在飞猪时那样一夜之间获得数十万供应商的合作了。”李少华告诉36氪。 面对产品供给的现实问题，时旅科技选择发展基于目的地的商业模式，即先深入了解每个目的地，然后再谈快速扩张。 “技术和运营的成本投资与目的地扩张的成本无关。” 收入，我需要做一个平衡。”

如今，视游科技的发展已初见成效，已上线四川、云南、香港、新加坡等目的地。 其中香港和云南两个目的地已实现盈利。

尽管如此，该团队仍具有创业氛围和紧迫感。 在谈到今年的目标时，李少华对“今年”这个词犹豫不决。 他解释说，“变化太快了，现在我只会在三个月内确定要完成什么。”

以下为36氪与实旅科技联合创始人李少华、实旅科技CTO惠鹏瑞的对话节选：

李少华，“视旅科技”联合创始人、飞猪前总裁

“这一刻，一切都与我有关”的机会

36氪：促使您下定决心开启大规模旅游模式的最直接的契机是什么？

李少华：愿景旅游成立于2021年底，我在阿里巴巴已经整整十年了。 原来我们在飞猪就提出要做这个，用大数据模型来生成内容、组合产品，基本在2017年就开始了大规模的尝试。后来我也是抱着同样的思路出来创业的。

惠鹏瑞：去年11月底12月初，当我们看到ChatGPT相关的学术论文及其早期demo时，我们非常兴奋，因为我们确实看到了一种不同于传统OTA甚至不同于传统OTA的固有流量分配模型的可能性。传统电商。 性别。

以前的互联网生态模型无非是通过搜索、推荐、广告进行流量分配和精准匹配，但大模型具有直接处理自然语言的能力，这意味着AI算法可以提取并理解用户自身的信息更真实。 上诉是一个非常不同的逻辑和机会。

36氪：2021年决定进军AI旅游业务，现在看来是不是有点先见之明？

李少华：我们不能说我们有远见，因为很明显年轻用户想要独立组合旅行产品，但现有的OTA平台无法提供。 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2021年前后，旅行相关内容的需求将会上升，大量年轻人会从内容平台搜索内容甚至下单。 此外，疫情期间，行业大量机构和团队倒塌，重新站起来需要时间和成本，给产业结构调整留下了巨大的窗口和市场缺口。

36氪：ChatGPT今年终于流行起来了。 你感觉如何？

李少华：时间不等人。 我们召开了两次视频会议，重点讨论人工智能战略。 两次我都穿了同一件T恤，背面印着“此时此刻，不是别人，正是我”（阿里20周年文化衫上的文字）。 即使在阿里巴巴，以前我也没有完全理解这八个字，但现在我特别能理解马总的创业想法。

36氪：简单来说，实旅科技是做什么的？

惠鹏瑞：首先我们使用GPT和大模型大规模生成性地构建内容系统。 第二件事就是用同样的思路来创建生成产品，也就是说，了解用户的需求，实时生成相应的产品包。 这是一个非常不同的业务逻辑。 第三件事是在目的地为用户提供基于人工智能的智能合约履行和服务。

36氪：您如何总结它的定位？

李少华：是“AI驱动的新一代出行平台”。 我从来不想公开提及这一点，因为对于一家初创公司来说，谈论“平台”似乎太公开了。 但我们自己没有改变，我们只是想做这个。

36氪：为什么选择四川作为你的第一站？

李少华：我们最初想出国，香港是最初的目的地。 但去年7月，疫情影响仍在持续。 我们的系统和技术模型已经基本到位，还需要一个业务场景来验证。 318川藏线四川境内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目的地。 后来我们选择它作为AI原生目的地。 去年年底我们又去了趟云南。 今年推出香港作为清关后首个出境目的地。 现在香港是最好的。

36氪：所以未来的重点还是出国？

李少华：是的，目前境内只有四川和云南。

线上目的地之一“川西甘孜”实景（摄影：石路科技团队）

当“生成式”旅游平台照进现实

36氪：和当时在飞猪的实验相比，现在做这个有什么不同？

李少华：首先，技术底层逻辑不同。 过去是基于大数据和机器学习算法。 如今，通用语义大模型的出现让我们突破了平台的限制。 它不再局限于平台本身的数据，而是整个社会“海量、甚至无穷无尽”的数据。 其次，过去我们更关注基于现有逻辑的商业模式的“微观演化”。 如今，我们更加关注如何“重构”年轻用户的全流程体验。

36氪：更加注重用户的全流程体验。 你怎么理解这一点？

李少华：虽然OTA平台过去已经实现了旅行服务的线上化，但从目的地到消费者销售之间还有很多人中间。 旅游业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事情：电商出现后，其他行业都实现了终端与消费者的直接连接。 只有目的地旅游还没有这样做。 中间环节越来越多。 要把东西卖给消费者，需要经过几套系统转发。

如今，基于AI模型，不仅可以实时生成内容，同时我们可以先对目的地的产品进行数字化定义，然后平台可以对产品进行推断和组合根据消费者的要求。 这个SKU不是固定的，而是实时的。 生成。 对于我们这些从事电子商务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巨大的破坏。

36氪：端到端的生成产品会给用户带来哪些不一样的体验？

李少华：比如你想去新加坡旅游，你需要成为一个“时间管理大师”，做很多攻略，知道自己需要点什么，然后去一一去买优惠，看完就知道了攻略一一列出，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很累的。

现在利用大模型生成大量导游，帮助用户提取每个导游的核心点，根据TA感兴趣的几个导游生成定制行程，同时生成相应的产品组合，并且到达目的地后进出园区。 电子优惠券、当地餐厅推荐等也可以实现智能合约履行。

36氪：目前平台上的所有策略都是自动生成的吗？

惠鹏瑞：为了保证自动生成策略的有效性，我们在每个目的地都有专门的操作员和履约学员，他们扮演着“目的地专家”的角色。 首先，我们构建基础原材料和校准数据。 生成内容的知识模型。 同时，保证生成内容的准确性，这涉及到数据的实时反馈。 我们引入了增强学习机制，无论是正样本还是负样本，让模型逐步学习并接近最准确的效果。

36氪：对于一个平台来说，内容只是一方面。 如何保证产品的丰富性，哪个更重要？

李少华：我们的商业模式是基于目的地的。 在拓展每个目的地的时候，我们首先完善该目的地的内容体系，把领域模型上线，然后找到90%的用户需要的POI，所以每次进入一个地方，我们基本上都会得到该地的所有POI TOP30，甚至代理一些更顶级的POI，如香港昂坪360、新加坡圣淘沙名胜世界等。

36氪：现在有盈利的路线吗？

李少华：香港已经盈利了。 每月可服务4万至5万人，月交易额在1000万元以上。 在云南，我们服务的人不多，只有几千人，但我们还是盈利的。 因此，目前国内外只有一个目的地是盈利的，四川今年也有望盈利。

盈利目的地之一“香港”，是领先的POI——迪士尼（图片：视觉旅行技术团队）

36氪：在现有的底层架构和经验基础上，拓展新的目的地会不会更容易？

惠鹏瑞：我们花了大约两个半月的时间，把香港变成了人工智能目的地。 后来去甘孜工作，花了两周时间才上线。 事实上，底层的算法体系和架构已经成型。 在此基础上开发了目的地扩展平台，可以按照相同的路径和计划快速扩展。

李少华：目的地拓展可能有几个因素：AI+技术、内容、算法等，供应和履行系统的探索，全渠道运营方式。 过去我们在四川花了比较长的时间来覆盖这些能力并产生了一定规模的交易。 我们会发现，后续拓展目的地的边际成本越来越低。

36氪：在这个用户心智已经比较成熟的领域，如何获取用户？

李少华：我们现在的交易大概来自三个渠道：40%来自内容新媒体、直播，30%来自传统公域，30%来自小程序等私域运营。 如果没有流量，就去内容平台“对接流量”。 如果他们有流量，我就有数字供应。 旅游业的数字化供给太难了。 OTA已经工作了20年，也没能彻底解决。 所以我会专题解决这个问题，特别是解决目的地的“牛皮癣”，用数字旅游供给来承接内容流量背后的用户。 需要。

虽然最终的主角可能不是我们，但AI的原生逻辑一定会成功。

36氪：携程前段时间刚刚发布了“携程问”。 你的竞争力在哪里？

李少华：数码相机最早是柯达发明的，诺基亚拥有最多的智能手机专利。 类似的事实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也存在，但后续的市场发展大家都知道。 我们最大的不同是“AI原生”模式。 从底层的业务架构、产品模型，到目的地策略、整体运营方案，这套都是基于AI构建的。

36氪：与现有车型有何不同？

李少华：现在的大模型应用主要分为三类。 另外两种是：一种是插件式的，基于特定的大生态系统，以插件的方式连接到模型上。 比如大量品牌去OpenAI； 另一个是内置的。 ，并将大模型的部分功能构建成成熟的业务系统或产品系统。 例如，我们有朋友做清单和智能客户服务来优化现有流程。

36氪：大公司在新事物上可能更容易受到现有业务、投入产出等方面的限制？

李少华：这更多的是颠覆性创新的困境。 有朋友提出，大模型和人工智能可能会大大提高行业效率，但他的重点仍然是效率逻辑。 在旅游业或者未来很多行业，AI原生逻辑一定会成功。 也许不是我们，但我相信有人会沿着这条路取得成功。

36氪：团队对目前模型的稳定性满意吗？

惠鹏瑞：这个领域模型的架构分为三个部分：基于开源模型集的对抗生成训练，相当于让一个宝宝快速读完小学，具备一般的自然语言理解和基本的逻辑推理能力； 第二，解决现场问题，将大量的目的地策略和知识喂给模型，让模型有针对性地学习特定目的地的领域知识和专家经验。

最后，我们将自己的数据集关联到模型上，例如产品库、路线、策略、内容、POI等，并引入这些多模态数据。 最后，资深旅游专家来到石旅，快速熟悉业务和产品，不仅保证了行业精准度，也保证了他与我们的产品、服务、合同履行等各个方面都匹配。

36氪：除了刚才提到的产品供应可能还需要努力之外，目前您认为还有哪些困难？

李少华：现在我们在供应和用户意识上有很多不足，所以我只能选择专注于特定目的地。 为什么我要先去香港？ 因为那里人太多，很难找到像香港这样 DAU 达到 10 万的场景。

只争朝夕，谈三个月周期的目标

36氪：今年你的目标是什么？

李少华：市场变化太大了。 我现在只看三个月。 这三个月的核心目标是交易量过千万的成熟目的地要实现盈亏平衡和盈利。 这是非常关键的。

从长远来看，我希望两年左右覆盖30+个目的地，从规模上摊薄成本； 第二，链接3000到5000家商户。 AI原生解决方案的最终价值体现在支持商家，服务好消费者； 第三，最终目标是覆盖目标用户，希望服务千万消费者。

36氪：下一轮融资目前已经提上日程了吗？

李少华：目前融资需求比较低，因为我们已经有目的盈利了。 如果继续运行的话，数据表现会更好。 但从“为用户提供更多目的地选择”的角度来看，我们还需要跑得更快，因此需要动用一定的资金，这是一个比较困难的选择。

36氪：目前公司有多少人？

李少华：大约150人。

36氪：对你来说，至少现阶段天赋不是问题？

李少华：因为我们不是建立一个大型的通用模型，而是试图与通用模型实现共同成功，所以在这方面我们不会有太大的麻烦。

36氪：如果不考虑目前的资源和技术限制，大车型给行业带来的改变应该不止这些吧？

李少华：我还没来得及讨论终极。 这可能是更多专家可以讨论的事情，比如马斯克等（笑）。 作为在线旅游的老手，我看到的是一个相对开放的新市场的巨大机遇，也是我们肩负的责任。 人工智能技术可以支持未来新的目的地生态系统。 “旅游”一词将发生变化，可能会被“目的地体验”取代。